很平常的,我和村正也成为了朋友——我突然发现,我好像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交到了五个朋友了(这其中包括百日奈)。村正和我成为朋友后,我才发现,原来他本身就和多蟠是朋友啊,难怪多蟠会知道他喜欢吹口琴——不过多潘在和我混在一起后好像也没怎么去找过村正了,真是喜新厌旧。
“多蟠,你和明是多久混在一起的啊?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村正正一边走着,一边对我身旁的多蟠说道。
“就是不想告诉你罢了……”多蟠用手掏了掏耳朵,仿佛飘进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“诶,你怎么这样啊!”村正一把搂住多蟠的脖子,试图把他摁倒在地,但体重相差悬殊——他就那样挂在了多蟠的身上。
“他们两个还是喜欢在一起打闹啊。”走在我身边的夏集感慨道。他还是和以往一样,只是看着。我不解地看向了夏集,又望向了多蟠与村正。
“下来,快点。”
“略略略,我才不要。”
莫名地觉得,这样的生活,真好——我在东京从未体验过。在那个连招呼都不敢打的城市里,所有人都只可能是陌生人,不过从身边擦过,谁和谁都是一样,不会回头的——即使回头了,想看见的人也早已消散于人海……
要是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的话,多好。
……
这天是和村正交了朋友后的第四天,我此时没有和任何人走在一起,只是一个人在操场上吃完了便当,而后开始散步,没事做,也就是静静等待上课铃声地响起。在我正悠闲地从篮球场旁的铁网外经过时,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了我。
“是明君啊。”我看了过去,百日奈正坐在一棵小树下的长木椅上吃着便当。
“嗯,是我,有什么事吗?”我疑惑地看着她,突然想起,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下课被百日奈搭话——她原来一直在这种地方吃午饭啊,不过,她也是一个人呢。
我先下意识地朝篮球场看去,里面有六个人正在打篮球:“怎么,你一直说的那个学长在里面吗?”而后我才我慢慢悠悠地朝百日奈走去,平静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身旁。
“诶,这都被你发现了吗?”她狐疑地看着我,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“拜托,你这么明显地坐在这里,谁都看得出来的,好吗?”我属实无语住了,我想,我再傻,也不至于傻成这样吧——还是说她觉得这样别人看不出来?
“那我下次去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吃,这样就一定不会被发现了……”百日奈十分认真地思索,我第一次觉得她的弱智程度不比多蟠差,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而且,我不禁又笑出了声,当着百日奈的面……
“诶!你笑话我。”她好像是生气了,我立马停止了笑声,随便找了个借口:“不是,我是刚才看见里面那个个子最高的摔了一跤,觉得好笑。”我觉得这个借口无懈可击。
“什么,你笑话学长!”她更生气了……
终于,在我被百日奈大概是训斥的语气下说了十多分钟后,上课铃声响起了。我起身,缓缓走向了教室。
“我说,下次你还可以来的,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聊天的。”身后传来了百日奈这样的话语——大概是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,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吧。
午睡,一个半小时,多蟠与村正总是一个中午不睡,互相朝对方扔纸团,而我被夹在他们中间,时不时被没把握好力度的纸团给砸中——最后的结果:我也一个中午没睡。
“哎呀,明,你怎么了?无精打采的。”夏集在陪我去厕所的路上担忧地询问道。
“啊,没什么,一个中午没睡而已,没事的啦。”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忽然又想起了中午……
“你已经被我击中43次了!”村正一脸骄傲地说道,还竖起手指比了个“四”
“切,你不也被我击中38次了吗。”多蟠一脸不屑,语气十分强硬,像是不愿承认自己落后于村正一样。
不过,最重要的是:我被击中21次了……
夏集看着我佝偻的背,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原来如此,是那两个家伙吧。”第一就是不一样,一下就猜到了,不过,也只是猜到了,不会让我的午睡状况发生任何的改变。
之后的一下午可想而知,我上课时就和断片一样,一下一下的,一秒一个画面。就连想和我讲话的百日奈在看到我这个样子后,都闭上了她多话的嘴。
“明君吸毒品了吗?——应该不会吧,明君看上去这么乖巧……”我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。
黄昏略微迟到了,大概是慢了半拍才照进了教室,夏集的手拿着笔在本子上不断地写着,多蟠大概还在画黑洞,而村正,大概是在发呆吧。最后一节课是平山老师的语文课,她在黑板上写着“克服疲惫的方法”应该是一篇文章,她一边讲着,一边开始在教室间游荡。当她走到我的身旁时,那汹涌的山峰立马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“诶,明君真色情……”百日奈好巧不巧地看见了,调侃我道。我立马收回了视线,涨红了脸。
不久,放学铃声响起,平山老师从不拖堂,立马就放了学,教室里在一波又一波熙攘声平息后,总算是回归了寂静。我现在还不想回家,想立刻伏在桌子上睡一会——我也确实伏在了桌子上……
心里忽然莫名的刺痛,好像是我一个人,一个人站在那阔大的野花田,多蟠呢?夏集呢?村正呢?
百日奈呢?……没有一个人吗?
我想,只是一个梦,但我应该还没有睡着。
“喂!你怎么看我日记啊?”是村正的声音。
“怎么,不能看吗?”多蟠回驳了一句。
“你……”村正应该被气得说不出话了。
“不就是父母去大城市打工了吗?有什么好写的——还在那卖苦。”多蟠不屑地说。
打工?村正发生什么事了吗?
“多蟠,够了……”夏集劝了一句。
啪!我听见一阵风声越过野花田,看见明坐在那里茫然地望着天空,“以后只是一个人,没关系的”瞳孔中流动着泪水……
我在一瞬间清醒,我才发现,那不是梦。村正一拳打在了多蟠的脸上,多蟠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“混蛋!”
“等下,多蟠!别激动!”夏集拉住了刚准备冲上去的多蟠。我还没有弄清楚状况,头脑还是昏沉的:这是怎么回事?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?
村正还用一种厌恶的表情看着多蟠,并且握住了拳头,随时准备挥出下一拳。
不对!不对!不对!今天上午不还好好的吗?中午都还在互扔纸团,为什么啊?到底怎么了?是村正吗?是多蟠吗?到底是谁的问题?——仿佛预知般的,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,茫然的表情早已刻在了脸上。
教室里的气氛异常沉重,多蟠好像稍稍冷静下来了,夏集没再拉着他,我还坐在位置上,眼神呆滞,村正死死盯着多蟠。
“明,你也说点什么吧?”夏集把目光投向了我,一种焦急通过视线闯入我的心中。
“那个,我说……”
“最好还是不要吵架了吧?”什么啊,这种时候能够笑吗?我为什么在尴尬地笑啊?为什么我的手不自然的靠在后颈上?——夏集的眼神转为了惊讶,多蟠和村正可能并未听到我说的话,还在互相看着对方。
“切,真是晦气。”多蟠擦了下嘴角,随后把手放进了口袋,一个人默默走出了教室,那一大片的余晖映在了他的脸上,在地面上留下他肥胖的身影,“呀——好痛……”他下意识地摸了下伤口,才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。
“村正?”夏集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村正颤了一下,我看见了硕大的泪珠在他的眼角打转。夏集大概在想“求求你了,不要哭啊。”——放学十分钟,在昏黑的教室里,我的朋友多蟠和同样身为我朋友的村正吵了一架,我和夏集作为见证者,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。
这不是场暴风雨吧?我心中的不断回响着这句话。在被黄昏包裹的教室里,我们默不作声,是夏集用眼神扫荡过教室,是村正说了句“我先回去了……”,是空留我一人在教室里茫然地观望着。
像什么“宫村,你在这啊!”拍拍我的肩,待我回头惊愕地回头看向那人时,又会蹦出“哎呀,认错了,抱歉,抱歉……”立马消散于人海,空留我一人在那里发愣……
村正在刚刚默默走出了教室,夏集疑虑地看了我一眼后,也走出了教室,我刚刚还在想,如果我伏在桌子上听到的不是火药味的话语,而是一如往常的嬉戏打闹,是中午时的互扔纸团,是每个课间的闲谈,那该多好……
然而啊,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让我意识到,一切建立在美好前提上的事物,好像都只和泡沫一般,如梦一样,醒了就消失了。
我又伏在了桌上,伏在了被黄昏铺满的课桌上,闭紧了眼。
……
“青石巷还有火车站啊!”我第一次站在青石巷火车站的月台上。周围空无一人,正值暑假,月台上一股闷热的空气,还好有棚子挡着;铁轨间的杂草被无法感知到的风吹动,传来细微沙沙声,混杂着不知何时传来的蝉鸣声。
“要到青石巷这边上初中,还要回东京办理手续,真麻烦。”我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顺势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,手中提着一个文件袋,穿着东京那边的夏季校服,淡黄色的刘海早已被汗水浸湿,我便撩了撩头发,叹了两口气,收拾了一下心情,这时,火车便缓缓驶来,原本轻轻的风吟现在也被轰鸣声给掩盖,视线内的杂草被压住了。
火车门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,伴随一股蒸汽,敞开在眼前。我站起身,把文件袋搭在肩上,踏入了火车,随后便又是一股刺啦声,车门关闭了。
那之后便是无趣的两个小时,我在全身被汗水浸湿的情况下,睡了过去,全身躺在座椅上——毕竟只有我一个人。
为什么要倒过来写发生在暑假期间的事?因为我啊,好像在那时就已经梦到了青石巷的街景,梦见子美阿姨在炫耀她的古董;志团哥在一边洗车,一边擦汗;君田叔叔,正在和爷爷闲谈,话题好像有关于我……
然后,就是我出生以来唯一的预知梦——六个人坐在木屋内,在光的映衬下,互相取乐,都在笑啊,都在开怀大笑。
那样的日子里,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……
正因为我梦见了那样的场景,所以我才坚信,我会遇见他们,会认识他们,会和他们缔结永不分离的契约——至少在那天放学前都是这样认为的。
那天之后,刚好迎来了双休日,我想把多蟠叫出来,他却一直不肯出来;村正呢?联系不上;夏集要搞补习……到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人。
“明啊,今天我妈要带我去见我逝去的爷爷,来不了。”多蟠是这样推脱的。
“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……”与村正联系时便是这样。
“夏集啊,他今天要搞补习呢——对了,你是梓川同学吧?夏集那小子总是提起你呢,我记得你成绩也不错,人长得还很帅,招不少女孩喜欢吧……”夏集的妈妈唠叨了二十多分钟……
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这么热。”我一边游走在青石巷的街上,一边如是感叹。青石巷的马路两边是砖瓦路,人们走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脚步声;嗒,嗒,嗒,这样的。
“明,你今天没和朋友一起吗?”路过志团哥的汽车保养小店时,他的一只手擦着额上的汗水,一边询问我道。
“这不是明吗?——怎么,被女孩子甩了吗?这么不开心。”君田叔叔调侃般地说道。
“哎呀,明!小心点,别被绊倒了。”子美阿姨担心地说道。
我还是漫无目的地走着,仿佛身旁一个人也没有——走了不知多久,身旁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了。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,我抬头看了看——前方有一座桥,两边都是排列整齐的小树,树叶晃动,我的眼神随之摆动,颤抖。我快步向桥走去。
桥的护栏有一个人高,桥成拱形。
突然,两只小脚涌入我的视线,在我面前晃动,然后,又有一声“哇啊!”透过我的耳膜。两只脚向后滑去,我赶忙一把抓住……
“你怎么爬上去的?”我看着坐在护栏上的百日奈说道。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,脸上一副“你为什么在这?”的表情。
“你穿的短裙诶。”
“嗯?怎么了吗?”
“都看到了……那个,额……“
“诶!”她慌忙地一把按下短裙,“别……别说出来啊……”她羞涩地别开了头。
……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说,你和多蟠他们闹翻了?”她坐在河边,我坐在她的旁边。
“不是我啦,是多蟠和村正他们两个。”
“所以明君,你就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吗?”
“嗯……”
“所以明君,你才想要偷看我的裙底吗?”
“嗯……——诶,不对!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啦!”
她一副得逞般的表情笑了笑,用脚拨了两下河水,我看着她,脸上莫名地泛起湿红,肯定是因为她说了那样的话,一定是的!
“哎呀,所以我是要问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嘛?”我焦急地说道,她这才缓缓止住了笑声,表情渐渐平淡。
“我爸说,男孩子是个奇怪的生物……”她刚刚瞟向我的双眼又自然地看向了河流,“他说,男孩子之间打个照面就会互相认识,帮个小忙就会互道兄弟,吵一架就会建立浓厚的真友谊。他说,只有男孩子才懂男孩子在想什么,只要看到朋友的表情就会知道他遇到了什么烦恼,但男孩子不会说出来,他们会默默地帮他解决这个烦恼,会想要在和他一起开怀大笑。我觉得,要做到那样是不是太难了啊?——男孩子确实是一个奇怪的生物……”
是这样的吗?是百日奈所说的吗?那……我又要怎么去做呢?
“但是呢,什么事都需要一个能促使它发生的契机吧,就像把两根断绳系在一起一样,总要打一个结,所以明君——如果你想的话,你可以成为这个契机的。”
“诶,我吗?”我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,一脸的不知所云。但我好像隐隐看见她的耳垂出现血红,果然是天气太热了吧,看样子,我也不能再请求她了。
“好了,我知道了!”我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,“谢谢你了,百日奈。”我释然地微笑,心里忽然莫名的好受,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好了啊,诶,是河流吗?是木桥吗?是身后的那颗大树吗?是百日奈。——好像她的脸都涨热了,通红通红的,肯定是天气太热了——不行,我真的要走了!
“我先走了。”我丢下一句话,立马飞驰而去。
“哦,哦……”她看着我迅速离开的背影,茫然地嘀咕道。
她干嘛还坐在河边?是因为那有树荫吗?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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